今天木头产粮了吗

丢文小仓库

『原创脑洞』

*为了校刊疯狂脱发。又是拿校刊稿子疯狂混更的一个星期呢。『不』

*很粗糙的脑洞产物。


一、

今天天气很好。

上午还阴沉的天空一下间变得开阔,我一口喝尽手里的罐装饮料,顺手将易拉罐捏扁。

天空是几乎透明的蓝白色,几朵云在漫无目的的飘荡。

我跨坐在天台的护栏上向上仰望, 脚底空荡荡的感觉多少有点不真实,我晃荡着双腿,打算再坐一会就回去。

就在这时,我后背突然受到巨大的外力冲击。


我向前倒去。

我飞起来了。


风。

带着毁灭气息的风。

一股股气流迅速从我身边划过,肺里残存的气息翻涌着堵在嗓子眼,我听见夹杂在风声中我未能呼喊出的尖叫。

面前的大地离我越来越近。

按理说坠楼的时间应该不过几秒,而就这几秒时间,我才真正体会到人脑一秒能划过多少画面。

所有的画面于我而言都是放慢的,像是老电影的慢放镜头。

我看见楼下猫的掠影,看见晾在家里未干的衣服,还没解完的数学题,脑子里的公式,以及许多人的虚影。

还有一句话。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低声告诉我的话。

“要做个好孩子哦。”

对啊,我是好孩子。

我为什么会被推下去?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猩红的,暴戾的,恐惧的,惊惶的,绝望的,痛苦的念头在我心里聚集在一起,最终凝为不可打破的一整块--

我不想死啊!!!


二、

我醒过来。

眼前的天花板还是和从前一样,我盯着眼前天花板上大块大块泛黄的污损,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我没死。

我还活着。

这一切只是梦。

床头的闹铃响了, 我第一次没有丝毫犹豫的撑起身子去关,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个我用了好几年的闹钟。

恐惧扼住我的咽喉,我难以置信的再次挪动手。

没有用。

像我曾经看过的科幻电影一样,我的手仿佛和闹钟不在同一个世界。我试着去触摸床板,才发现我根本就不存在躺在床上这一说。

因为我的身体是微微浮在空中的。

我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却无法触摸,无法移动它们分毫。

有什么液体顺着我的脸向下淌去,却没有打湿地面分毫。

我不想流泪的。


“啪。”

被窝里探出一只手,在桌子上摸索两下之后一巴掌拍在了闹钟上。

闹钟倒在桌上,没有再响。

我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这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然后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被窝里被他动作所带起来的热气。

他抖抖索索的揉了揉脸,开始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

床头柜上摆放着深蓝色羽绒服和加绒的黑色长裤--这正是我今天的穿着。

随后我看见原本挡着他脸的手放了下来,手之后的脸,是我最熟悉的样子。

那分明就是我。

我看见那个“我”伸手去拿羽绒服,羽绒服的衣角把旁边的白色骨瓷杯碰倒在地。随着杯子破碎的声响,白色的瓷片铺了满地,甚至有些从我没有实体的身体里穿过。

这一切,完全就是我在今天上午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所经历过的事。

床上的“我”已经套好了衣服,圾着鞋子向我冲过去。

我下意识想躲,下一秒,他穿过了我的身体,向门外飞奔。

啊,好像是要迟到了。

我看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冲出家门,脑子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三、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从高楼上被人一把推下之后我有意识开始,变成现在这样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我跟在“我” 的背后向学校赶。

前二十分钟我成功预言了会碰到楼下住户家出来遛狗、会遇见早起慢跑的邻居,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万事存在即合理,变成现在这样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但在我想清楚之前,我必须跟在这个“我”身后。

现在是早上七点二十五分,按理说,现在的我应该会在包子铺前停下,然后买两个还冒着热气的,专门为学生准备的包子。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到“我” 收回了向包子铺迈出的一脚,姿势诡异的往旁边的小巷里跑去。

我的心高悬起来。

为什么,“我”会做出与原来截然不同的事?

我被推下去,是不是就是和这个有关?

我小跑着跟上去。


一月份的早上,天气并不明朗,路灯却已经关闭。失去灯光照耀的天地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中。这条小巷我从未来过,也没想到城市里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败的下水道气息。

包子氤氲的烟气、街道上小贩的小声叫卖、清晨街道上弥漫的些微腊梅香气都离我远去。

我像是一脚踏入另一个世界。

眼前满满当当的堆积着破旧家具,空间的间隙里,我看到几只正在集会的老鼠。

我开始庆幸我没吃什么东西,这才不至于当场呕吐出来。

我的视线沿着愈加浓重的灰黑色雾气向小巷里延伸,直到看到那个“我”。

有咚咚咚的剧烈声响。

像是隔壁练架子鼓的小孩乱敲一气所发出的声音, 也像是有人一点一点,一锤一锤的把我钉死在原地。

原来我的心跳声。


我看到那个“我” 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在一片灰黑中,那把刀所反射的光分外耀眼,像是一盏小小的明灯。

我的视线看向刀所指向的方向。

那个“我” 在和谁对话?

“我”的嘴唇在动,对面那个不知名的人的嘴唇也在动。

区别是,那个人的脸色青白,脸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我”,高举着明晃晃的刀子,脸上涨起青筋。

我努力睁大眼睛分辨,隐隐约约看见他们大概是在抢一个皮包。

“我”在抢劫吗?

那是谁?

“我”要做什么?

--------!

那个人跪下来。

----------!

“我”揪住她的衣领。

---------,----------?!?

他们在说什么?

耳朵里轰轰作响,全身血液倒流,风把他们的声音吹散。我什么都听不见,如同一个失聪的人。

我的身体僵直。

“钱---!”

这是我听见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词。

这个词破了音,我几乎没听出来是个完整的意思。

然后我看见“我”高举起手中的刀子,重重的挥了下去。

耀眼的光,划破灰黑一片。


我闭上眼。

“要做个好孩子哦。”


我一直等到医生到达现场。

“怀孕,混混,保护费,癌症善款。”

诸如此类的词汇不停灌入我的大脑,我尽力想去分辨,却只能听见几个支离破碎的词语。

然后我听见一个从我旁边的医生说出掷地有声的一个字:“死。”

我浑身发冷。



那不是我。

那不可能是我。

我跌跌撞撞的跟在“我”身后,死死的盯着那个深蓝色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能,怎么可以,用我的名义,做出这种事?!

你停下来,从刚刚抢到的皮包中抽出一张崭新的红色钞票,从街边的小贩手里拿过一杯几块钱的豆浆。

我看见你挥了挥手,甚至没要小贩手忙脚乱的找零。

我看见你衣角上未干涸的暗红印记。

我看见你脚步轻快。

我有些呼吸不畅,周围的空气像是厚重的凝胶,我只能大力呼气。

我像是置身于最深的海底,冰冷的海水环绕我周身,我沉下去。

你漫不经心的踩着地砖边界向前,层层叠叠的几何图案在我面前晕染开。

天还是雾蒙蒙的。

你走到楼梯口,一脚踹开班附近的垃圾桶。

垃圾桶倒下来,里面被遗弃的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在我眼前渐渐变成一片毫无生机的黑白。

我听见你大声报告,我看见你背上印着猫咪图案的书包带划出一个弧度。

那个猫,是在哭吗?

为了命运而哭,还是为了这个主人而流泪?

你如我预想的一样,两分钟后一脸不耐烦的踹开了班级的大门,大跨步走了出来。

印着猫的书包在你身后,那里面装的不是知识,是满满当当的零食和饮料。

我记得,这天正巧是运动会。

而我在早上和任课老师起了争执,冲出了教室。

书包里的东西是我前天就买好了的,准备和同学一起在外面吃。



你如我预料一般,在拐角处犹豫片刻,迈步走向楼顶的天台。

你跳上护栏,撕开一包零食,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亮的让我有些心悸。

这一切...这一切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的背影孤单单的在栏杆上晃荡。

你不是我。

你怎么可能是我。

你是罪人。

你犯了罪。

你应该被惩罚。

我的脑子碎成一块块拼图。


--“未成年人受法律保护。”

纷乱的拼图里,有一块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耳朵里满是我大声的心跳。

心脏像是一个超出功率负荷的马达,我耳膜里充满倒灌的血液。

我闻到空气中几不可闻的腊梅香气。

冰冷的液体再度划过我的脸颊。这一次,我看到泪水砸到水泥地面上,留下一朵小小的,绽开的花。

我一步,一步的向你走去。

我走的很慢,也很小心。

像是怕惊动怪物的寻宝者。

明明没有几步路,对我而言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之久。

我终于来到你背后。

此时你一仰脖,喝下那瓶饮料。


你做错了事。

你应该,受到惩罚。


--再见。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你深蓝色背影的正中心。

我听见羽绒服摩擦栏杆的声音。

你的身影消失在阳台栏杆之外。


我脱了力,浑身发软。

然而我最终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跨上了栏杆,却还是没敢向下看。

心跳如擂。

“要做个好孩子哦。”

妈妈,现在的我,算好孩子吗。

我拾起你剩下的一瓶饮料,仰脖喝下。再顺手把它捏扁。

天真正的晴了,对吧。


就在这时,我后背突然受到巨大的外力冲击。


我再度倒下去。


四、

“报告长官,A15386号嫌犯已完成第25次循回。正在进行第26次循回。离惩罚结束时间还剩两个月。”

“好。A15386号嫌犯就是一个月前抢劫了癌症患者善款的那个?”

“是的。并且被抢劫的那位是怀有身孕的孕妇--长官,上头的这个发明真好。通过大脑控制让罪犯能以旁观者视角来重新体会自己犯过的罪,并且让罪犯不断自我惩罚。”

“嗯。你下去继续监控罪犯情况吧。我们所希望的,还是能够对所有犯罪的人给予最公正严厉的处罚。 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唤醒他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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